Giraffe

随便看看,随便想想,不想被发现。

Green Eyes 【原创试水】

第一次写,不太会分段分章节一类


所谓热岛效应,是一种局部气温高于于周围地区的现象,多见于城市,高温的城区被清爽的郊区包围着,像一座孤岛,被包裹在在无垠的海里,在无声无息中,便成了一座围城。

这座公寓是陌生人社会的典范,长方形大厦高高伫立在城市中心,被平均地分割成五十个小盒子,光是电梯就有四五栋,即使是户主,也只持有本层的电梯卡,把卡往卡槽里一插,电梯就自动往上爬到你的楼层,若非仔细观察,即使乘坐同一班电梯,你也不知道你身边衣冠楚楚的律师住在哪一层。

“叮咚”

到达提示音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显得格外突兀,身穿燕尾服的男人做出请的手势,就连弯腰的角度都无可挑剔。

“Miss. Sommer,我们到了,祝您和Miss. Schwarz度过愉快的一天。”

“多谢”

“这是我的职责,再次祝您拜访愉快”

电梯门在背后缓缓合上,Theodosia Sommer在漂亮的金属表盘上摁了几个数字,雕花的木门便自己轻轻打开了,已经是交换密码的关系,Theodosia没有在主人自己的门前被拦下,反而在公用电梯的门前被告知需要有人陪同,才可以来拜访自己的女朋友。在这里,除了有婚姻关系的夫妻,其他人要来拜访户主,都得要户主亲自陪同,或者备案后由那些西装革履的物业人员领上门。Theodosia想到刚刚那个男人一丝不苟的敬语,不由得佩服这个陌生人的社会

Theodosia小心翼翼地绕过四散的酒瓶子,穿过长长的,和楼下一模一样的厅堂,便看到了空旷的画室,从整间房子的布局可以看出,这原本是主卧,却被主人固执的改成了一间画室,透明的落地窗占据了整面墙,整个画室便由宽阔显得纵深,稍稍往下看,整个曼哈顿尽收眼底,窗户大开着,夏日的闷风吹进屋子里,倒也把人吹的晕头转向,如果不是24小时不断的空调,Theodosi打赌这会是城市热岛效应最集中的地方。Theodosia在灯的开关旁边摸索了一下,找到了智能按钮,啪嗒一声,整块的大玻璃缓缓合上。

“就穿着一件背心在床边吹风,也不怕着凉。”

兀自在窗边发呆的金发女孩回过头来,那双暗淡的绿眼睛勉强挤出一点光芒,哦,我的Mia。

“我知道你会帮我把窗关了的。”

Theodosia走到金发女孩面前,捧着她的头,踮起脚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Sammy,我知道你难受,可是你爸爸不会希望你缺席他的葬礼的。“

”我知道,我很好,只是我一想到爸爸,他临死前呼吸不上来还一遍遍叫着我的样子,我就难受。”漂亮的绿宝石蒙上了灰尘,这是Theodosia最不愿意看到的。

Theodosia给了她一个安慰性的拥抱,像哄着小孩子一样轻轻抚着她爱人的后背,轻吻她的耳垂,然后是脖颈,最后来到那两片被冻的有点失去血色的嘴唇轻轻研磨着仿佛在传递一种安慰。

“Samantha,Dear,我都知道,但是你爸爸会想你去见她最后一面的,听话,去换件衣服,我们就出发去长岛,阿姨在那等着你。”

Almira对上她爱人清澈的蓝眼睛,看到了一个颓废的自己,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那里面有安慰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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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odosia草草拾掇了一下地面的垃圾,不一会功夫,Samantha就出来了,她换了一身黑,衬的她整个人更加苍白,绿眼睛下的乌青出卖了她糟糕的睡眠,短短数日她消瘦了许多。

“也不急在这一时了,Sammy,我在布鲁克林你最喜欢的那家店买了你最爱的菠萝派,你吃点我们再出发。“

Almira的确是饿坏了,她放弃了刀叉,直接用手把派撕碎送到嘴里,菠萝金黄粘稠的汁液顺着她的手指流到地毯上,形成一个个难看的突兀的圆点。

Theodosia从手包里拿出纸巾帮眼前的女孩擦了擦手,那女孩好像不满意对方干涉她吃东西的速度,故意咀嚼的更大声了,特别是她咬到派旁边的脆皮的时候,嘎吱嘎吱的,像啃松果的松鼠。

“你像个小孩似的,Sam,还有我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吃的。”

“Sia你不许侮辱我的菠萝派!”

Samantha的嘴里塞满了菠萝,脸颊鼓鼓的,更像一只松鼠了,Theodosia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像往常一样,在某人起不来床的早晨,或是寂静的电影之夜,又或者是意外败诉的审判日下午,哦这时候Sam会心甘情愿的让她捏,还特意在嘴里含个泡泡,像两个鼓鼓的气球,但这次,这次不一样,当Theodosia的手指碰到Samantha的脸的时候她才注意到那鼓起来的是她的骨头,而不是她的脸颊,那女孩瘦了很多,连带双颊的婴儿肥都消去大半,Theodosia用一种充满热烈的、包含满满怜爱的眼神看着她的女孩,但Samantha显然没有注意到她女朋友的眼神,她的眼里只有那个派,嘴里还含含糊糊的嘟囔着不许摸她的脸抢她的派。

这样也很好,Theodosia想着,这至少可以让她的女孩暂时从丧父的阴影里喘口气,哪怕这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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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odosia想的果然没错,菠萝派的药效还是太短,自从进到肃穆哀沉的教堂,Samantha的绿湖里就蓄满了泪水,特别是她父亲生前的好友向她致哀的时候,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Theodosia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轻轻拍着那女孩的背,或者是在某个间隙把她的女孩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她,她有些累了,她的律师工作里强调的更多是理性,她习惯用法理的思维对案件抽丝剥茧,用不容置疑的证据让对方闭嘴,反正哭哭啼啼的当事人都会被赶出法庭,但Samantha是她的女朋友。

有一道凌厉的视线一直跟着她们,但Theodosia明白事实上她才是被定位的目标,因为那道视线的主人是Samantha的母亲。一开始,Samantha就带着Theodosia去向Mrs. Schwarz见了礼,Theodosia自觉没有做错过什么事,但那位夫人依旧对她冷淡。在她安慰Samantha的时候,那道视线追着她,牧师祷告的时候,她和Samantha和Mrs. Krause在在同一排的时候,她总是感觉Mrs. Krause时不时斜着眼看她一眼,圣歌响起的时候,她听到了Samantha低低的啜泣声,她Sam的手,断线的泪珠落下来砸在她的手上,仿佛要把她灼伤,这次绝对没有错了,Mrs. Krause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牢牢锁住了她们的手,Theodosia想挣脱,却被Samantha牢牢握住,仿佛是她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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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antha的父亲Harry. D. Schwarz生前是一位著名的学者,出身上流社会,在社会上素有威望,热衷于慈善事业,很多图书馆都以他的名字命名,参加葬礼的名流们挤满了草坪,老先生的朋友们一个一个致辞,冗长的悼词大多千篇一律,Taylor很快失去耐心,这回Theodosia没有在家属席,她挤在宾客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偷偷的观察四周,她注意到在草地不远的地方种了几棵树,一个高挑的棕发女人斜倚在其中一棵树上,这非常不礼貌,Theodosia不确定那女人是不是来参加葬礼的,可她又穿着黑色的西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胸前别了一朵白花,她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可Theodosia觉得她是在冷眼旁观者着的。牧师在做着最后的祝祷,几个教士一铲一铲地把松软的泥土覆盖在黑色的棺材上,Theodosia的注意力只能回到了葬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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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善后,Theodosia和Schwarz母女回到了他们的在长岛豪华的别墅,葬礼结束了之后,Samantha仿佛一下子回魂了,尽管她的眼圈还是红红的,步履沉重,但她停止了哭泣,还关心Theodosia是不是要吃点什么,但她自己只是随便扒了两口通心粉,就回房睡觉了,连带着Theodosia都没怎么吃。Theodosia明白Samantha需要的是独处,她必须要自己走出来,所以Theodosia只是把她送到房门口给了她一个晚安吻,道了晚安之后,Samantha突然抓住了金发女孩的手腕,

”我会好起来的,爸爸不会希望看到我这样,谢谢你Sia。“

”亲爱的你要记住不只是叔叔我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Good night again.“

Theodosia在客房睡了一晚,柔软的床垫和淡淡的薰衣草香氛并没有给她带来好眠,她一晚上都在不停的做梦,醒来的时候什么也记不住,只有模模糊糊的几个影子,好像有人一直在追赶她,唯一清楚的是两双不同的绿眼睛,她知道其中一双是Samantha的,但另一双眼睛的主人是谁,连Theodosia自己都无法解释。

夏日里天亮的很早,但晨曦的阳光打在身上还是透出几分冷意,T道路两旁种着整齐的树,好吧这描述的确是有些苍白,Theodosia对大自然一窍不通,她连最普通的那几种植物都不怎么认得出来,这点和Samantha相去甚远,那位大画家是大自然的宠儿,她经常取笑Theodosia只配在钢筋水泥的格子间里过活,Theodosia不以为然,上帝造人的时候就没有面面俱到的,她的确是在某些方面没什么天赋,可是一个艺术家,在怎么神通广大,想要大众认识他,也得把他的艺术品放在一个玻璃盒子里,这些话Theodosia从没有和Samantha说起过。

前面有个高挑的女人与Theodosia相向而行,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对方却叫住了她

”Hey,金发女孩,我们是不是见过。”

Theodosia试着在记忆库里搜索对方的脸,然而一无所获,她斟酌着怎么说出来不会伤到对方,她的道歉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对方打断了。

“昨天的葬礼,我看见你了,你好像也在看着我。”

Theodosia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她很高,肯定超过了六尺,上身穿着纯白的运动T-shirt,下身是窄脚的灰色运动裤,很普通的搭配,但穿在她身上却有种不一样的味道,棕色长发被别出心裁的扎成一个可爱的丸子头……灵光一闪,Theodosia想到了昨天那个被包在树荫下的身影。

“是你?!那个靠着树的怪人!”

“怪人?这是你给我的外号吗,金发女孩。”那女人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她的笑声就快要盖过音节了。

Theodosia翻了个白眼,“这明明就很怪好吗,大家都低着头,你站的远远的还看不清……”

糟糕,暴露了!

“你如果也低着头怎么会看的见我呢。”

“En…我是Kira,Kira Krause, 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认识你呢,金发女孩。”

说着那个叫Karlie的女人向她伸出右手,可是这画风是不是变的有一点快啊。

“Theodosia Sommer,很高兴认识你。”

那只修长的手包裹着Taylor的,暖暖的【很贴心】,手掌心传递的温度正在升高,这似乎有点超过了正常握手礼的时间。Theodosia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

”说真的Kira,你和昨天看起来很不……“

Theodosia对上抬头Kira的眼睛,oh my gosh,Kira绿色的眼睛牢牢占据了她的视线,这和她梦里的第二双绿眼睛一模一样,Kira的位置正好对着太阳,几缕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像是穿过了一滩碧绿的深潭,碧波荡漾在那双眼睛里,瞬间清澈见底。

“想什么呢金发女孩!”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Theodosia的眼前飞速晃过,倏地把她拉回现实,”En……我,我是说,那个……”还有比这更丢人的吗,堂堂大律师居然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Theodosia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绯红色的云朵在她双颊升起,渐渐扩散到整个脖颈。

“Easy,Theo,我们可以慢慢说。”

“啊原来我这么有魅力啊!”

???

Theodosia正欲开口辩驳,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Kira Krause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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